谢作卒：《方方日记》为什么会引起国人态度如此巨大的反差？

尤夕中

《方方日记》为什么会引起国人态度如此巨大的反差？

作者：谢作卒

    一段时间以来，《方方日记》引起了社会各方面人士广泛关注。说是广泛关注，其实是广泛争论，争论双方态度截然相反，反差巨大。现在，方方事件似乎已经过去，但是它给人们留下许多值得思考的问题。

    大家都知道，方方日记以这次疫情为题材，记录了武汉疫情发生的一些情况。方方作为一名作家，写起日记来，自然情文并茂。其中既有对封城市民日常生活的观察和描述，也有对罹难同胞的深切同情，还有对失职渎职者的批评和诘责。

    出乎意料的是，这些内容竟然引起国人激烈的争议。

    虽然，对于同一个事物，人们的感受不会完全一致，见仁见智实属正常。

    但是，人們对方方日记的争议，既不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也不是“瞎子摸象各执一端”，而是观点直接对立，态度巨大反差。

    人们对方方日记的评价大相径庭：

    “在方方这部几十万字的日记中，除了对个别事件的描述可能有某种出入，其余均真实可信，充满正义感和担当精神，也体现了理性的温和的节制。这是一位武汉作家给这次疫情留下的极其珍贵的现场资料，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部日记将日益显示出其珍贵的价值。”

    ——这是“正方”的态度，字里行间流露出对方方日记的肯定、支持和赞美。

    “反方”的态度是：

    “我们必须看到，有一些自称为公共知识分子的人，打着所谓人道主义、人性关怀，甚至自由、人权的旗号，对我们的抗疫阻击战吹毛求疵。比如，写下了《武汉日记》的方方，就用自己的巧舌，采用所谓纪实的写法，将各种道听途说的消息，打扮成新闻的样子……”

    ——方方日记被说成是“吹毛求疵”。更有甚者：

    “方方的蛮横与霸道，一展无遗，一副无天管无地收的样子；似乎已经没有人出来说话，表达百姓的心声了！”

    ——方方日记是“蛮横霸道”：方方你就不能说话！你表达的不是百姓心声！（究竟哪个更霸道？！）

    我们认为，统观方方日记，并无恶意的记事叙述，谈到最初个别人发现疫情，有关部门处理失当问题，无非是希望政府有关部门应该总结经验教训，做事求真务实，发生问题要有担当，对失职者以及滥用职权者认真追责，勇于纠错。

    ——表达这些难道不正是作为一个公民应尽的社会责任吗？

    当然，正像有人指出的，方方日记中有一些与事实有出入的记述。

    正常情况下，对于不符合事实的记述给予批评指正并没有问题。正常的批评指正还是完全必要的。

    但是事情的发展很不正常。

    如前所说，方方日记谈到的有关部门处理失当问题，无非是希望政府有关部门应该总结经验教训，做事求真务实，发生问题要有担当，对失职者以及滥用职权者认真追责，勇于纠错。这些内容引起一些人极其不舒服。他们出于“爱国情感”（“爱国情感”本来是一种美好的感情。但是这些人把国家、民族和政府看成一个东西了），打出民族主义大旗，一下子把“追责”问题提到“国家民族”问题高度。

    至于“追责”与“反国家反民族”有什么逻辑关系，这些人是不管的。

    于是，一些单纯幼稚的青年人被民族主义大旗忽悠，把反帝甩锅与方方日记捆绑，阴谋论，汉奸论，连同方方的长相，重炮轰向了方方日记的作者。

    结果，对造成疫情初期失控的官僚作风的追责不见了。以“爱国情感”为基础的“民族主义大旗”成了官僚作风的保护伞。

    我们认为，即使方方日记的观点有错误，但那也是人民内部矛盾，任何人都可以批评甚至反对方方观点。这本来没有什么问题。问题在于，任何人都不能禁止方方发表言论的自由。须知，封闭言论是没有自信的行为，是强权意识的作祟。

    毛主席说，让人说话天塌不下来，可现在就有人怕因为人说话天真的塌下来了。

    这次疫情初期发生的“训诫事件”，失去了控制疫情的最佳时间，导致武汉及湖北省遭受不应有的重大损失。这再次证明毛主席说的“官僚主义害死人”。

    为什么“爱国情感”能够成为官僚主义者的保护伞？因为不管是普通群众，还是帝吧年轻人（帝吧是一个网吧平台，据称注册光顾的年轻人有2亿。这次大战方方的95后，00后就是这些人，宣称他们有3200万人，方方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从小都是在爱国主义教育下成长起来的。他们身上不乏“爱国心”、“民族情”。但是他们斗争经验不足，一旦听说有人“反国家、反民族”，他们自然群起而攻之，毫不留情。

    尽管这种良好愿望容易被走偏，但是青年人的爱国热情不容置疑。只要有一条正确的路线，有先进分子时刻把握斗争大方向，关健时刻，大旗一举，就会有无数青年人跟着走，绝不会“无一人是男儿”的。他们是社会的未来。

    我们要在年轻人身上下大功夫。青年人的关键问题是对什么是修正主义，什么是社会主义，缺乏马列毛科学思想认识。这要教育引导青年人在斗争中学习马列毛主义，在实践马列毛主义过程中牢牢把握斗争大方向。

    用马列毛主义关于阶级斗争的观点看问题，方方事件的性质一目了然。

    方方事件带来最大的好处就是反映出争论双方阶级阵线比较明朗化了。这是特殊复杂的社会形态下阶级斗争的特殊表现形式。争论的话题和切重点无不打上各阶级的铬印。所以，出现争论各方截然不同和巨大反差，甚至难以理清矛盾主次的混战就毫不奇怪了。这本质就是阶级分化的突出表现。官僚特权阶级为推责千方百计的要掩盖疫情真相，方方日记成了罪状。美帝国主义要推责甩锅，印刷出版，方方日记又成了罪证。于是不顾事实根据的种种诛心揣测，阴谋论，汉奸论都指向了方方日记的作者。官僚统治阶级与被统治的人民大众的矛盾，中国人民如果被美帝甩锅赔偿与帝国主义的矛盾，修正主义路线和官僚特权阶级与帝国主义的矛盾，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的矛盾，……就这样以“口水战”的方式在网络媒体中展开了。

    辩证唯物主义历史观告诉我们，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社会意识。而决定人们社会存在最主要的因素就是他们现实的社会经济地位。对方方日记的直接对立的意识，不过是人们现实社会对立的、现实的经济地位在人们头脑中的反映。这种对立的意识必然产生意识形态领域的阶级斗争。

    阶级分化就是方方日记引起国人态度巨大反差的根源。

    无论是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的矛盾，还是官僚统治阶级与被统治的人民大众的矛盾，也无论是中国人民如果被美帝甩锅赔偿与帝国主义的矛盾，还是执行修正主义路线的官僚特权阶级与帝国主义的矛盾，这些矛盾都可以、也应该在意识形态领域通过人道的、合理的方式把斗争进行到底。——“公社提供合理的环境，使阶级斗争能够以最合理、最人道的方式经历它的几个不同阶段。”（马克思《法兰西内战》）

    批评自由（包括反批评）是这种斗争不可或缺的条件。

    判断对立的言论和观点是否是无产阶级的标准是，看其是否符合劳动人民的长远利益。这个问题需要在无产阶级反对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长期的理论斗争中才能最终得到解决。

二○二○年六月十二日